人依旧,情已逝

同学录上一千多张同学会照片看得我头晕目眩.到后来见得那些排排坐吃果果的集体照,会场照就绕着走.

当我的眼球已经疲劳到不想再继续的当口,这张两个人的合影就那么抢眼地冲撞了过来.

人依旧,情已逝.

照片上,男生就那么黑黝黝傻呵呵不尴不尬地站在离女生二步远的身后,双手无处摆布般地搭拉着.女生优雅地矜持地似笑非笑地看着镜头...

照片是男生上传的,题词也是他写的.

20多年的时光就这样凝聚胶着.

我,被感动得无语.

回跳的记忆中,男生是别个班的高刺头,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,还叛逆地剔了个光头.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就说那个光头怎么怎么.其实也不怎么说他,实在是个不吸引我们视线的男生.

直到有一天,突然就见他牵着那个甜甜的女孩的手,大方得令那个不许恋爱的校园徒增不少光彩.

女生是小巧玲珑的甜妞,嗓音柔美.洗衣房盥洗室边洗漱边欣赏她的歌声是蛮有趣的回忆.是我喜欢的那种美女.

雪天路滑,男生紧紧拽着她,小心翼翼地一起去食堂打饭的那一幕,竟然就那么鲜明地留在完全不相干的我的记忆里.很纯情很温柔的画面.

轰轰烈烈地看他们出双入对地爱了几个月(?),男生就考上更好的学校去更远的地方读双学位.

临别是否山盟海誓我们外人自然不得而知.但听说他托好友关照她.

不久,很很不久,女生挽起了另一个男生的手,直到毕业一起离开...

我很为他们婉惜,因为好象很般配的一对.

现在的合影里,我看不见恩怨情愁,只是遥远的记忆在强调他们那极其短暂而热烈的过去.

男生那天打电话来,我问他,他很清楚又坚决地说:"时间可以磨灭一切!20多年后的现在我们见面,所有的感觉就是同学,同学,同学.见到她就象见到你一样."

我说她还是那么美,都没怎么改变.

他呵呵乐了:"还好啦!"

那我又问他,你觉得她就和其他同学一样的普通,难道她也这样想?

他顿住了.几秒钟后说:

"哦,不不不.她....可是眼泪汪汪哟!"

时间真的可以磨灭一切?曾经的心疼真的变成了陌生?

还是男女真的有那么大的差别?

男生被"背弃"还能够淡然面对再次的重逢,自己选择离开的女生却此时此刻潸然而泪湿衣襟.

如果当年的角色对调,会是怎样的情景?如果是男生移情别恋呢?那女生会不会象个怨妇般怀恨终身?

也许我自己没有类似的体验,只读多了书中深了毒,认为当一个人还爱着另一个人却被迫分手,他/她心里要么爱一生要么恨一生.怎么能够相见无动于衷?

爱到永远真的是文人墨客编织的美丽谎言?

想不明白.也不要明白.

那么,就,相约到永久?...


2005-08-30